她语气低缓,却仍掩不住话里的失望。

    “秀梅,照你的罪过,我命人绑了你送进官府岂不是更好,为何要你过去浣衣处,你到底想过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你一月奉银二两,只觉得自己命苦,只是那主子们的衣裳又为什么都往你身边送,你又没有想过?”

    南重锦稳了稳心绪又道:“洗一件衣裳多赏你十钱,你想想,你一个月多比别人多拿了几钱?还不够你买几回药吗?”

    耳边听她言辞切切,秀梅总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,如今犯下如此错事,她又哪敢奢求她谅解。

    “你去给魏氏传个话。”

    南重锦缓了口气,又是那般冷静自持:“就说——有我在,她南曦月永远都是个二小姐,就算没了我,她也做不成南府的嫡长女,叫她早灭了这点心思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拂身去了内间,再没有理会秀梅如何。

    既然想对付她,可以。

    那她就随了魏氏的愿,给她推个波助个澜,叫她有什么计谋都使出来见识见识,看看是不是还像以前那般拿不上台面。

    果然,听了秀梅的话,魏氏一口气差点没倒过去。

    “南重锦——你个晦气东西,老娘就随了你的愿。”她咬牙切齿吩咐着,“去把贺明春那小贱人叫过来!”

    清白是吗?流言不足惧,那就叫流言变成真的!

    魏氏狞笑不已,一转身面对着贺明春时又自顾装得仪态万方。

    照理说贺明春是侍妾,魏氏是正妻,虽说地位差距甚远,可明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喊她一声贺姨娘的,以免叫某些下人心里有怨,说她不懂人情。

    只因着南重锦父亲还在时,那贺明春受宠,魏氏每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,又哪里会给她好脸色看。

    若不是今日要用,她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她。

    “贺姨娘最近可好?”

    魏氏端着一张笑脸,心里早已把她骂了个彻底。

    贺明春抬头看她一眼,只略微点点头,又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,不敢坐下,更妄论接过她递来的茶水。

    好一副怯怯生生的模样,看着就心烦。魏氏翻了个白眼,心中啐她一口。

    “这几日府里忙着锦丫头的事,我昨儿个突然想起来,你女儿是不是也到岁数该嫁人了。”

    贺明春犹豫,又抬眸瞟了她一眼,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可有中意的人家?”

    瞧她那样,魏氏心里膈应的很,索性起身踱步道窗边,看起外头的花来,眼不见心不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