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早你把那姑娘带去祖母那儿一趟,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。”

    她头颅微扬,把脊背又挺直了几分:“明个是大请安,府中女眷都在,一切话都有旁人替你说。”

    果然,次日大早,南重锦领着银朱去太老夫人那儿时,众人济济一堂,坐在一处聊得欢欣不已。

    一旁魏氏与南曦月也在,见着她来,互相对视一眼,递了个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谁起的头,众人聊着聊着,就说到了那时经书的事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谁那么下作,在家里自己人也起那等龌龊心思吗?”有人掩着面低声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二房夫人赵惠娘就顺着话问她:“这事可大不可小,锦丫头找着了那贼人吗?”

    南重锦点点头,说话间还故意瞥了魏氏一眼:“多得二婶母照顾,原是我那里的下人生了歹念,就想着过来问您如何处置呢。”

    这赵惠娘嫁进南家也有数十年,平日里多得太老夫人器重。因那魏氏是个扶不起的,太老夫人就把府里诸事一并交给了她管着。

    听得她问,赵惠娘就笑起来,大大方方一摆手:“这几日也委屈了锦丫头,既然找着了人,你就做主罚了吧,也叫你出个气。”

    这赵惠娘虽说心思多,却也是个爽快人。

    平时见南重锦独居撷霜院不与人来往,心里就颇为怜惜她。这些年又每每瞧着魏氏做的下贱事,就更是心疼。

    可怜她膝下也没个闺女,心里就一直把南重锦当个女儿看待。南重锦自知她的心思,平日里对她也多是尊敬。

    如今见她这么说,便顺势应下,又拐回头对着魏氏道:“那兰芝虽是我房里的人,如今处罚,却也先问问母亲的意愿。”

    她“母亲”两个字咬得很重,叫魏氏没来由一阵心惊。

    一旁忍冬已带了人过来,那兰芝哆嗦着身子,双腿近乎站不稳,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。

    南重锦噙起笑,语气却如寒冬里最凛厉的一场风雪:“你那日夜里毁了我的经书,也是这般故作镇定的模样吗?”

    兰芝僵了一僵,下意识的抬起头反驳她:“奴婢这些年在撷霜院一直兢兢业业,从未出过半分差错,姑娘可别冤枉人!”

    南重锦不搭话,只一双眼冷冷静静看着她,直叫她心惊胆战,颤巍巍跪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冤枉,你会知道的。”良久,她终于道了一句,声音轻微似是喟叹。

    说罢,一旁忍冬又领了打酒那姑娘进来。

    甫看见来人,兰芝浑身一抖,脸色刷的青白一片,只是依旧不肯承认,硬着嘴替自己辩解:“这人奴婢可不认识,您莫要诬陷奴婢。”

    “你急什么。”

    南重锦冷清清瞥着她,轻飘飘的话砸在她身上却如千斤:“我还未说话,你就一口一个诬陷,那么急慌慌替自己开脱,莫不是心里有诡?”

    一面说着,就往忍冬那儿使着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