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姑娘也是机灵,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兰芝,又转头对着南重锦,似乎下了很大决心:“姑娘,就是这人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不大,兰芝却腾地挺起身子,冷眉竖眼的瞪着她:“你说什么胡话,也不怕坏了良心,我见都没见过你——”

    那姑娘也不急恼,又抬头看着南重锦,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看不懂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姑娘,您可要相信我,这人那时虽给了我不少钱,只是我也不傻,如今事关重大,我又哪会胡说。”她语气仍旧慢慢吞吞,却带了许多坚定。

    说着,又从袋子里掏出几腚钱来甩到兰芝面前,转而斥她:“你的钱我可不敢收了,上回回到家里还被父亲好一顿责骂!”

    兰芝此时就急了,指着这姑娘却说不出半个字来。

    她扭过头,见屋内诸人皆神色不善,又看到南重锦那双平静无波的眼——不,那眼睛里,分明尽是嘲讽。

    兰芝蓦地轻笑几声,身子一软瘫倒地上。原来她所做的一切,在她面前不过如小丑做戏一般可笑。

    她垂下头,眼神瞥过魏氏时又顿起了几丝希冀,立马又扬起脸来,回身看着魏氏。

    那魏氏知道她想叫她帮忙,只是这时帮她,那可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。她悄悄瞥过头去,只当没看见,心里却直骂这兰芝成事不足。

    眼见魏氏这般无情,兰芝也急了,正想不管不顾将她供出来,那魏氏可就一屈膝,腾地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母亲怪罪,是媳妇治下无方。”

    魏氏对着太老夫人叩了几个头:“竟叫这等歹人去了锦丫头房里,如今犯下如此恶事——媳妇罪责难脱,愿禁足屋内,誊家训三则。”

    她说话间好一个言辞切切,只是低下头时,却趁人不备狠狠地剜了南重锦几眼。

    “您可得小心。”

    南重锦对着魏氏又唤,平平淡淡的语气叫她心里直难受,却又挑不出半点不是。

    “这丫鬟有时长得人模人样,其实心肠最是歹毒,今日偷偷把经书浸了水,明日就敢传假话对主子动私刑。”

    她半垂着眼睨着兰芝,只是话中似乎另有所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