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胡闹。”
谢无猗眉头微拧,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萧筠准备叮嘱萧惟的呢。
也是,邓易对大俞虎视眈眈,是大行皇帝生前最忧虑的事。暗流早已汇成旋涡,萧筠不让她搅进来也是为了保护萧惟。
纵然心中有无数谜团,谢无猗还是没有违拗萧筠,交还令牌后就默默告退。
暴雨没多久便停了,此时夜色正浓,皇宫上下满眼缟素。
明月如洗,谢无猗拖着疲惫的身躯绕过一个又一个水坑,黑与白的界限煞为分明。
她回到灵堂,跪在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。
“噫——”
前方忽然传出一声刺耳又诡异的尖叫。
淑妃!
谢无猗呼吸一紧,立即向声音的来处奔去。
只见淑妃如同中邪了一般冲出人群,抱头哭喊不止。谢无猗的精神本就紧绷了半宿,看到这个情形,她浑身的血都要凉了。
——淑妃和闻逸毒发时的表现一模一样。
耳边落下一道惊雷,谢无猗看了看四周,忙叫过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女。
“带到后殿,快!”
谢无猗紧跟着过去,劈手在淑妃后颈猛敲一下。淑妃身子骨到底不比男人,挣扎的幅度顿时有所减弱。
到了后殿,谢无猗仗着自己是巫女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。她关上门,撕下帷帐缠住淑妃僵直却挥舞不定的手脚,而后紧紧握住腕上的玉镯。
纪离珠给她的解药就在镯子里。
谢无猗的孝服被汗浸透,指尖不停地颤抖,她能确定淑妃中了烁金蛊,而现在,她只剩不到半盏茶的工夫。
分明有十拿九稳的成算,谢无猗的心跳却丢了应有的节奏。
那是萧惟的母妃。
他刚刚失去了父亲,如果她手中的解药出了万分之一的差错,如果秤砣七配药时烁金蛊已经失效……
萧惟的至亲,她一个短命的山野丫头拿什么去赌?
又凭什么去赌?
正自纠结,殿门被一下子踹开。萧惟额上青筋暴涨,裹着一身疾风闯入殿来。当他看到被捆住仍在不停挣扎尖叫,嘴角已有斑斑血迹的淑妃时,眼里顿时失去了光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