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妃……
谢无猗知道萧惟生气又难过,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。她深吸一口气,起身把萧惟推到门边,用力按住。
“殿下,你信我吗?”
萧惟对谢无猗的话浑然不闻。他死死盯着淑妃,喉中发出低沉的悲咽,脸色灰败得像深埋地下的枯骨,不知今夕何夕。
母妃……
你是谁,放开我……
“殿下,你听我说,你得信我一次!”谢无猗钳住萧惟的双肩,膝盖横抵他试图挣脱的腿,“你让我试试,再说……不一定是那个,对吗?”
萧惟浑身重重一悸,迷茫地看向那张素白瘦削的,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脸。
她认真又焦灼地看着他,双目血丝遍布,胸口一起一伏。
小猗,怎么是你……
肩上的疼痛和唇边的热气让萧惟的神志恢复了一丝清明,他卸掉全身力气,咬紧牙关道:
“好,我去叫御医。”
等萧惟出去后,谢无猗立即插上门,给淑妃服下纪离珠的解药。她目不转睛地观察淑妃的呼吸,不顾胸膛里紊乱的心跳,一秒一秒数着时间。
一,二,三……
当谢无猗数到六十时,淑妃终于安静了下来。谢无猗探过她的脉息,双腿一软瘫坐在地。
她赌赢了。
谢无猗抬手捂住脸,深深呼吸。
为什么,为什么她会怕成这个样子?
她是手握屠刀的魑魅,不是单纯无知的婴孩。
还是只是因为,中毒的是萧惟的母妃?
不,换成花娘,她一样会害怕……
谢无猗没有深究自己这些古怪的思绪,片刻,她便只手搭在淑妃腕上,一边监测她的情况一边细细思索。
现在看来,淑妃的毒应该是解了,可她一直在守灵,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,又是被谁触发的呢?
如花飞渡所说,烁金蛊不易储存,如果没有按时触发就会变成面红气短——
谢无猗望向淑妃,眼前浮现出大婚那夜淑妃发病的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