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慎言,”谢暄忙出言提醒,复小声道,“裴侍郎这两个月的公务比之前多了三倍不止,殿下还是尽快回京吧。”
谢暄说完便重新坐直,端起茶杯浅呷一口。萧惟明白他的意思,有人故意不让裴士诚参与审问曹若水的案子。萧惟在拖,对方同样用了一个“拖”字。萧惟身为刑部尚书,只要萧豫不松口另派他人,萧惟一日不回,三司会审就一日不能进行。
眼下的局势让萧惟觉得很奇怪。萧豫不会不知道他一心想杀曹若水,难道萧豫是在与保曹若水的朝臣斗法,给他争取机会吗?
现在倒来照顾他的情绪,萧豫这个人真是……烦死了。
萧惟心里一万个不自在,但他在谢暄面前也没法吐露,只好嘻嘻哈哈地含糊过去。
和合州案一并昭告天下的还有一桩两年前的旧事。吊雨楼镇族长周梁轻财好义,捐赠粮草,救济大军于危困,功在社稷。因此便由合州州府在吊雨楼镇原址修建功德祠,让周梁及其族人永享香火,永得巫堇庇佑。
与此同时,震惊四境的吊雨楼镇纵火案也落下帷幕。萧豫下旨收回祝伯君的一切封赏,抄没家产,并命其尸体不得收葬。然虑及祝伯君戎马一生建功无数,祝氏一族除永不入朝外,不再另降处罚。
代代忠勇的祝家,至此带着万世骂名,悄然落幕。
谢无猗手捧圣旨,胸口满是钝钝的难过和痛惜,“秋老板的心愿已了,可少观兄一直不见人,饭又吃得少,该怎么办呢……”
萧惟从身后抱住谢无猗,默然抵住她的肩头。两人没有再说话,却听清了对方心中的声音。
巫堇入眠,灵蝶收翅,这是时局所迫。
但总有一天,它会苏醒,祝朗行也会重新回到泽阳。
他们,会一直陪他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