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了,多谢殿下手下留情。”
谢无猗越过萧惟和祝朗行,蓝紫色的微光在她左手指间闪烁不定。她从春泥手中抢出两匹马,对花飞渡沉声道:“花娘,我们走。”
“王妃——”
谢无猗没有回头,任凭春泥的呼喊声消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。
她紧紧握着手中缰绳,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刺破。进了泽阳城,谢无猗习惯性地去往燕王府的方向,走到半路才拨转马头,带花飞渡回了谢府。
谢宗义夫妇不知发生了什么,但见谢无猗脸色苍白如霜,心中都很惶恐。谢无猗脚步顿了顿,淡淡道:“燕王要处理公事,我觉得无聊就先回来了,不必担心。”
谢无猗已经发话,谢宗义本就对她有愧,自不敢多问,谢淳又不在家,他只能让谢暄前去打探。可谢无猗把自己关在房里,谢暄敲了几次门都没能进去。
寒风凌冽作响,谢府众人惶惶不安,谢无猗也在窗前枯坐了一宿。
虽然早就做好准备要走,却没想过是以这样仓皇狼狈的方式。
天光渐明,谢无猗取过一张纸,写下三个大字——
和离书。
一股莫名的热流冲上眼眶,谢无猗猛地仰头缓了几息,才继续落笔。
“三世结缘,乃为夫妇。赖有合卺之缘,本无垂范之语。乾栖月合,勾连水满;乔木九立,交藤三从。二心不同,难归一意,今各还本道,自生欢喜。伏愿君玉冠紫绶,千秋万岁。解冤释结,更莫相憎。”
谢无猗吹干墨迹,利落地将和离书封好。她推开卧房门,叮嘱守在外面的花飞渡:“花娘,请您把它亲自交给燕王,其他的就不必说了。”
昨夜,花飞渡清楚地听到了谢无猗和萧惟的争执,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并肩而行的两人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。看着眼下乌青的谢无猗,花飞渡心中阵阵发酸。她想了想,还是什么都没说,接过信转身出门了。
花飞渡刚走不到一刻,谢无猗就听得谢暄大步跑来,把门拍得震天响。
“王妃,何御史带兵来抓你,马上就要闯进府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