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醒!这万一要是……”那妇人拦住麻醒,怀疑的视线不住在程素年身上打量,“要是毒药……”
“阿嫂放心!程大人不是那样的人。”麻醒正颜厉色,“他若是想要二哥的命,方才就可出手,不必费心下毒。”
那妇人还要说什么,麻醒已经进了屋去。程素年听得他在里头孩子们哀哀戚戚的哭声里头,办好了喂药的事情,又嘱咐最大的那个孩子照顾麻舟。
程素年环视小小破落院子,了无生气,院当中倒是有一套有些残破的石桌凳,应当成了孩子们这些时日玩耍的地方,桌面凳面都被摩擦得新一些干净一些。
程素年示意暗卫各自归位,带着江城在那石凳落座。没等一会儿,麻醒便从屋里出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,拉着几度阻拦他的妇人一起,也到了石桌一旁。
等他走近,程素年问他:“先前以斩马刀刺杀本官那汉子,也是你麻家人?他自京城追踪本官一路,在桂中城才对本官下手,而你二哥又正在桂中城,可是他令那汉子杀本官?”
麻醒坦白答道:“我只知道那汉子是丰山营的旧部,至于我二哥,我也是昨日赶洪水至此,才知道他们落脚在此处。翁三娘,大人这问,你来答吧。”
那叫翁三娘的妇人没好气哼了一声,“好汉做事好汉当,没错,是我让马刀子去杀的你!我让他在你出京路上设伏,没想到他竟然拖延到了现在!他人呢?被你这妖官杀了?”
后一句,问的是麻醒。
只是话音落,立在程素年一旁的江城立即抽出了刀,架到了她的颈侧。
“买凶刺杀朝廷命官,你还敢如此嚣张?!”
翁三娘脸色白了一瞬。
但程素年抬手,把江城的刀压了下去,问那翁三娘,“这么说,你们是跟那汉子一块儿,跟着本官到桂陇来的?”
翁三娘冷哼了一声,头偏开,被恨铁不成钢的麻醒把头推正回去。
“老老实实说!马刀子刚一出现我就认出他了!是我让他再等等,等看看程素——程大人的真面目的。我早说了,丰山营一案这证据这么明显,一定有蹊跷,你们偏不信!就你们聪明?陆君笑和程素年真要覆灭丰山营,蠢到要把罪证递到你们手上?!”
翁三娘抿了抿唇,半晌才在麻醒的催促下,不甘愿道:“我们并非是跟着你们来的,而是麻舟他……”
翁三娘说到此处,咬了咬牙,愤恨的眼泪霎时就盈满了眼眶,又忍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说:“麻舟他月前,在京城遭人暗算,再送回来的时候,便是被人……剥了皮……有人告诉我,桂陇有土医有神药,能让人长出新的皮肉,还给了我这个院落的地址。哪知我们来的第二日,城里就发了洪水。”
程素年心思转了两转,“你是说,麻舟是被人在京城剥的皮?”
翁三娘点了点头。
“可知是何人?”
翁三娘摇头,“麻舟出事时是夜半,天太黑,他也没看清那人的脸。那人从头到尾蒙着脸面,麻舟说,他动手剥他的皮的时候,也没有出声。”
程素年垂目,“看来丰山营旧部,可不止你们几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