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岱被李轻歌拽得糊里糊涂,但好歹听清了她的话。

    “回去?救他?就凭咱俩?!你疯啦?!”

    每反问一句,居岱的眼就瞪大一分。到最后,李轻歌都怕他把自己眼珠子瞪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,但咱们得把点子爷救下来。”李轻歌催促居岱赶快开车,“你想想,陈初六搞这么大阵仗,是不是对干掉点子爷这事儿,势在必得?”

    居岱迟疑,一点头,“那是当然的。按理说他阵仗这么大,应该会有风声提前透出来,可他居然能不声不响在一个晚上,就把陈家搞得就剩下点子爷一个。要我说,他可是厉害得没边了!要不是咱们这些靠点子爷起来的,在他手底下肯定是讨不了生活的,陈家谁做主我还真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!”李轻歌一脸严肃,用力一拍居岱的臂膀,“咱们救点子爷,是为了咱们以后着想啊!咱们的铺子才开几天啊?这就要没了,你甘心?”

    居岱腮帮鼓了一鼓,“当然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李轻歌用力点头:“所以咱们得帮点子爷解这个围困,叫他欠我们一个人情。”

    “可咱们就俩人!”居岱啧了一声,迟疑散了一些,换成了忧愁,“我能打,但能打几个啊?我单枪匹马进去,陈初六的人一人一拳能把我锤扁喽。”

    李轻歌和他一样啧了一声,“咱们报警啊!咱们有郑建安啊!”

    居岱的迟疑又回来了,神色颇为复杂:“一行有一行的生态,报警的话……往后咱们在市场里……不太好混……”

    说得含糊,但李轻歌立刻明白了,这是要按照行业生态,在“内部”解决消化的意思,不能惊动有关部门。

    “那没关系!”李轻歌拍拍胸膛,“有我啊!我跟你一块儿进去啊!”

    居岱骇然转身,难以置信看住了李轻歌:“你?跟我进去?”

    李轻歌认真点头,在居岱立即浮现嫌弃神情,赶在他开口前抢白:“你放心,我不拖累你。真要打,你跑你的,不用管我。再说了,咱们不必非得硬杠上,武取不行,就智取嘛!”

    居岱皱了一下眉,“怎么智取?”

    李轻歌只催促他,“你就说救不救?再拖下去点子爷真没了,咱们那铺子等陈初六上来了,也得关张!”

    居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猛握成拳,然后从鼻里狠狠呼出一口气,用力一压手刹,猛踩了一脚油门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,你知道麻叔刚才在电话里说,陈初六那头出了多少人吗?!这会儿怕人已经把点子爷那栋楼挤爆了!咱们回头,约等于狼入虎口,兔子进鹰窝!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螳臂当车,什么叫做蚍蜉撼树,什么又叫做双拳难敌无数双手?”

    居岱虽然唠叨,但走回头路的决定也不含糊。

    李轻歌放下心,又为未知的解救陈点子一事紧张彷徨。同时在居岱的唠叨声里,李轻歌也理清了思路。

    先前居岱和她透了个底,说陈点子和居岱怕是同宗,对她和铜镜的存在可能也是知晓的。

    再李轻歌觉得,陈点子是混古贸市场的,从之前也是混古贸市场、终一世寻找铜镜的周成世的表现来看,陈点子应当和周成世是差不多的人。而周成世的落网和猝死,应当也有风言风语传到古贸市场里。

    换而言之,知道点儿情况的正常人,对李轻歌,多多少少会感到好奇。

    可陈点子对她的存在并不意外,对她的到来更不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