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恩·丹尼尔趁机钻进两栋建筑间的窄巷,鼻腔里充斥着煤灰与腐水的味道,那刺鼻的气味让他几乎窒息。
右臂的僵直已经蔓延到肩胛骨,他不得不像提线木偶那样用左手托着肘关节奔跑,每一步都像是拖着沉重的枷锁,让他疲惫不堪。
雾霭中传来老亨利的咳嗽声,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虚弱和苍老,但却给了肖恩·丹尼尔一丝希望。
老人不知何时绕到巷口,正颤巍巍举起那座雕花柚木摆钟。
当艾萨克的风衣下摆掠过拐角时,二十磅重的铜鎏金钟摆正好砸中他的肩胛,齿轮咬合的咔嚓声里混着清晰的骨裂声,那声音让肖恩·丹尼尔感到一阵快意,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。
“快跑孩子!“老亨利被反作用力震得跌坐在煤堆上,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吓人,“去老铸造厂!“
肖恩·丹尼尔的皮鞋在湿滑的鹅卵石路上打滑,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,差点摔倒,一种强烈的无助感涌上心头。
身后传来金属撕裂布料的声响,艾萨克竟直接撕掉半边风衣,露出机械构造的右臂。
六根液压管在肘关节处蠕动,蒸汽从生锈的铆接缝里嘶嘶喷出,那声音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。
“你以为能逃出齿轮之主的罗网?
齿轮之主的规则是让一切回归秩序,所有的时间、空间、物质都要在齿轮的转动下有序运行。
每个触碰星耀之齿的蝼蚁,最后都会变成发条盒里的润滑剂,为伟大的齿轮之主的运转贡献最后一点价值!“机械臂抓握墙面留下五道爪痕,艾萨克的脸在蒸汽中扭曲成青铜面具。
肖恩·丹尼尔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一种绝望和恐惧在他心底蔓延开来,怀里的齿轮开始与他的心跳共振,那些游走在血管里的星纹突然集体转向,刺痛感让他险些咬破舌尖。
他想起父亲曾经带着他一起拆解一个古老的怀表,父亲耐心地讲解着齿轮之间的配合,说:“齿轮之间的默契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信任,只有相互协作,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。”他内心呐喊:“父亲,我不想成为他们的牺牲品,我一定要守住这星耀之齿,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!我要像你教我的那样,勇敢面对。”
转过第三个街口时,生锈的厂区铁门在浓雾中若隐若现,三十英尺高的烟囱残骸像巨人折断的手指指向天空,那阴森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寒意。
艾萨克的机械臂突然发射出钩锁。
铁爪擦着肖恩·丹尼尔的后颈掠过,在铁门上撞出炫目的火花,那火花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。
肖恩·丹尼尔顺势滚进厂区,后背撞上某个倾倒的钢架,只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。
一进入老铸造厂,刺鼻的铁锈味和浓烈的机油味混合在一起,呛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昏暗的光线从破碎的天窗中斜射下来,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不规则的光影,像是一张张狰狞的鬼脸。
巨大的熔炉张着黑洞洞的大口,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吞噬。
破旧的机器残骸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,齿轮和链条相互缠绕,偶尔还会发出诡异的嘎吱声,仿佛是这座废弃工厂的亡灵在哀号。
腐朽的传送带在头顶摇晃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,每一声都像是要断裂一般,让人担心它随时会砸下来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,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突然,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齿轮转动声,声音越来越大,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械正在启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