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庆追上去:“哎,郎君,怎么就走了——”
康宁挽住母亲的手,说:“您是世上最好的娘了,就许千金万金,女儿也不去别家。”
郦娘子一点她的额头:“上辈子欠了你们的!罢了,未必这汴京的好男儿都死绝了,不成就不成,再相吧!”
几人正好要进门,迎面撞上匆忙出来的琼奴。
郦娘子脸色一沉:“失张失智的,干什么去!”
琼奴忙给郦娘子行个礼,掩饰不安:“娘子,前头街上叫卖鱼肚儿羹呢,五娘她——”
郦娘子胡乱塞给她一把钱:“吃吃吃,她就晓得吃,饿死鬼投胎的,去吧!”
“多、多了。”
郦娘子作势要抓回来:“不吃拉倒,还给老娘省几个。”
康宁忙按住她:“娘叫你也买一碗吃,去吧去吧。”
琼奴一愣,想想没说什么,一低头走了。郦娘子不满道:“丧眉耷眼灰雀子似的,看见她就一肚子气!”
康宁脚步微微迟疑,疑惑地回头望琼奴一眼,才跟着郦娘子进去了。
琼奴脊背紧绷,头也不敢回,加快脚步离去。
柴安回到潘楼,一脸怒气。
德庆好容易追上来,气喘吁吁:“郎君,您不是要找那郦三娘说个清楚——”
柴安变脸道:“一个低门小户的丫头,我亲自登门解释,更助长了她的气焰!才不给她做这个脸,我不去!敢再叫我去,连你一起打!”
德庆委屈巴巴,柴安突然想到了什么,回头看了四福斋一眼,丢下一句话:“我看上回那个演水傀儡戏的倒是新鲜,即刻把人找来,就在咱们楼里演!”
时至黄昏,琼奴站在一处民宅外,犹豫了片刻,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,打开,赫然就是那把名贵的玉梳。
她想起梁俊卿的话:“此信物为凭,尽可放心了吧!我也就是做个中人,来与不来,自定主张吧!”
琼奴把玉梳插在头上,整理了一下衣襟,微笑了一下,鼓足了勇气上去敲门。
门一开,她还没反应过来,已被一双男人的手臂揽了进去。大门猛地掩上,遮住了女子的轻呼。
……
深更半夜,康宁捧着衣裳四处寻人,到处不见琼奴踪影。
寿华问:“找谁呢?”
“大姐姐,琼奴回来了么,娘又派了她什么差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