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一回来就上前头照顾生意,小四小五看水傀儡去了,倒是没见着她,这又是什么?”
康宁抚摸着新衣:“我看她袖口都磨破了,挑了两件平日不大穿的出来……”
寿华笑道:“颜色都是她中意的,别是又偷偷做了新的,推说是旧衣,故意诓娘的吧!”
康宁小声说:“都是二姐送的新料子,我穿不完的,可别告诉娘呀!”
寿华点头:“我那儿还有双新鞋,刚做了没有穿的,一并送了她吧!”
端着茶盘的刘妈妈偶然经过,恰巧听了这一句,撇嘴道:“二位小娘子是好心,人家未必领情呢!”
康宁脸色一沉,正要斥责,郦娘子登上楼梯,人未到声先至。
“好好一个大酒楼,又不是那些个瓦子,弄什么肉傀儡水傀儡的来抢我生意,姓柴的就没一个好玩意儿!”
寿华上前:“娘回来了,快歇歇吧!”
刘妈妈重重咳嗽一声,郦娘子会意,笑着吩咐:“嗯,全身都酸痛,刘妈,你来替我敲敲!”
刘妈妈立刻跟上郦娘子,等不及进房间,就在她耳畔悄声嘀咕起来。
寿华和康宁对视一眼,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潘楼阁子里,柴安正在抚琴,楼下隐隐传来众人观看水傀儡的叫好和鼓掌声。
德庆小声禀报:“郦家四娘五娘挤在门外头看水傀儡,倒是不见郦三娘。”
柴安没吭声,德庆退到一旁。
柴安继续抚琴,想起今日三娘下车的娇艳模样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特意擦了粉戴了花儿,也不知见的是谁!
柴安越弹越是心浮气躁,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德庆诧异:“郎君?”
“越想越窝气,我何尝受过这种冤屈,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了,咽不下这口怨气!”
柴安说罢,丢下琴大步往外走。
德庆劝说:“郎君不妥,哪有这时辰登门的,找的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,怕不及你开口,要被郦娘子打出来!”
柴安倒走回来,重新在琴边坐下,一拳头砸在案上:“都怪那个梁俊卿带累,你明日就去梁家,给我把玉梳子讨回来!”
深夜,郦家众人都已熟睡。
琼奴轻手轻脚地踏入房间,才掩上了门,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烛火大亮,郦娘子端坐在她的床上,一张脸如同结了冰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