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长欢垂眸,默了默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再次偏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傅行野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再看他,倒真的觉得没人比他更落魄凄惨了,真是孤家寡人一个。

    江姨等不到她说话,就先行挂断电话了。

    既然陈心岚在国外住院治疗,聂长欢也实在做不出还打电话到她跟前、让她找人照顾傅行野的事。

    聂长欢抓了抓头发,知道自己是走不成了,干脆坐到沙发上,在微信上跟夏果说了一声。

    在傅行野醒来之前,陈焰川又来了医院一趟。

    那时候聂长欢点了外卖,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餐到了,结果一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陈焰川,她控制不住地就皱了眉。

    陈焰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,依旧笑着,还在她跟前晃了下他提着的几袋吃的。

    “二哥听说你在这儿,怕你受委屈,让我给你点了餐买了些零食。”

    聂长欢瞥了眼那些东西,没接:“如果你是来找傅行野的,你就白跑一趟了。因为医生说他积劳成疾、现在还昏睡着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陈焰川淡淡道:“那我进去看看傅总。”

    聂长欢深看了他一眼,侧身让开。

    陈焰川也就真的进去,停在傅行野的床边,将傅行野盯着看了几秒,又大概翻看了下床头挂着的病理检查单。

    聂长欢看着陈焰川慢条斯理又无比坦然地做这些,心里滋味很复杂,但是在这件事情上,她是个局外人,没有资格插嘴。

    就算是论私交,她无论是跟陈焰川还是跟傅行野,都还没到开口问这事的地步。

    她就沉默着,看着。

    陈焰川应该也是终于确定傅行野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昏睡过去了,这才对着聂长欢道:“我今天来,还真是有事情要找傅总。不过他现在昏睡不醒,我也没时间再跑一趟,不如长欢小姐帮我带个话?”

    他问的客客气气,好像可以拒绝一样。

    聂长欢抬眼看他,他果然就说:“是这样的,因为这次众怒难消,所以咱们就走了下流程,可能要盘查傅总的账户和固定资产,这毕竟是大事,所以槿东大哥让我亲自过来跟傅总沟通。”

    听到傅槿东的名字,聂长欢笑了下:“他还懂沟通啊?像昨天那样直接上手不就行了吗?他把这个叫做什么来着?哦,管控。就像管控池梦姐那样。”

    陈焰川从不谈人私事,眼下他也只是挺无奈的笑道:“长欢小姐,你对槿东大哥好像误会很深。”

    陈焰川永远都是这样,一副永远也戳不破的笑脸,永远拿捏到位没有丝毫偏差的情绪,聂长欢不想再和他多说。

    陈焰川最擅长察言观色,自然是马上就提出要走,迈步离开了。

    听着病房门被重新关上,聂长欢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,将自己缩在沙发里:所以,她昨晚一时冲动,的的确确是捡了个大麻烦。

    但为今之计,也只有等傅行野醒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