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还真为一个小白脸求情?”黑衣人嗤之以鼻,一丝愉快又残忍的戏弄之意掠过他的眉梢,“从他把你送到我床上开始,我就用不着顾忌他了。除非——你现在脱了衣服,跪在我面前求我。”
被他几次三番地羞辱,桑子鱼早已面红耳赤。可黑衣人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,她的羞耻和卑微在他眼中只是勾起欲望的挑逗。
一息,两息……
桑子鱼终于落败。她颓然举起双手,褪去外面的罩衫,露出雪白的肩膀。
“求,求求你……”
黑衣人咂着嘴哈哈大笑,“看见了吧,卿卿,你本就是自甘下贱,装什么清高?”
说完,他手下烛台一歪,引燃了帷帐。火光倒映在他眼底,明灭不定。
谢无猗死了,只要再解决掉萧惟,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
几个人生地不熟的钦差还能坏了他们的事?
黑衣人越想越激动,刚要转身离开,手腕忽地一软。他急急回防,却见一袭虚影飞起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灭帐幔上的火苗。黑衣人连匕首都没来得及拔,就被那道白影一脚掀翻在地。
他撑着地面坐起,腕上的筋脉传来针刺的剧痛。紧接着,对方屈指成拳,黑衣人便听见了自己肩胛骨碎裂的声音。
黑衣人疼得龇牙咧嘴,可他的呼喊声还没出口,就被一团抹布堵了回去。
“你太吵了。”
熟悉的音色令黑衣人心头一凛,他定睛一看,刚才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谢无猗正站在他面前,左手擎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
指尖微扬,一缕银光擦过他的耳畔。
要不是还要挖线索,谢无猗敲碎的就不是他的肩膀了。
“这样的身手,合州军在你手中要废了。”谢无猗寒声道,“你说呢,关将军?”
关庆元瞪着谢无猗,眼神凶恶得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。
谢无猗从腰里抖出麻绳,三下两下捆住关庆元的手脚,把他刚刚取走的卷册轻描淡写地扔在了烛台上。
噼啪的火瞬间照亮整间屋子,关庆元和桑子鱼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尤其是关庆元,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
“怎么,关将军真以为我是傻子,那么容易被你骗?”谢无猗抱臂一笑,轻松地摇摇手指,“第一,这世上没有多少能迷倒我的药;第二,子鱼已经告诉你出货单在祥子手中,你找到这来只是因为你蠢。”
原来,谢无猗根本就没被迷晕。她早就发觉了桑子鱼酒里的异常,于是便只将酒含在口中,迅速吐在擦嘴的手帕上。
谢无猗捡起散落的罩衫,亲自帮桑子鱼穿好。桑子鱼知道谢无猗听见了她和关庆元的对话,顿时又羞又悔,瑟缩着泣不成声。
她这辈子的噩梦,她难以启齿的秘密,全都落在了谢无猗耳中。
若不是谢无猗握着她的手,吊住她神思中最后一线清明,桑子鱼真想一了百了,结束自己肮脏罪恶的生命。